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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次梦见

添望。


时间线:江添离开的那几年至他们相遇。


灵感来源:


老人说:“梦到一个人三次,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,一是相遇,二是结缘,三是缘尽,次次刻骨铭心”


有私设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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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考临近,整个A班都肉,眼可见的忙碌且紧张了起来,汗水滴,落在试卷上,夏天的吹起桌角堆得极高的书和试卷,已是4月,窗外的蝉鸣聒噪,令人忍不住心烦。


距离江添离开已经将近几个月,盛望刚回学校的时候总是沉默寡言,不笑不闹,最近才慢慢与高天扬他们玩闹起来,听见搞笑的事情也会笑一笑,但却总比原来少了点东西。那几个月,A班没人敢提江添的名字,学校的流言也早早消散,只是荣誉墙上还留着江添的照片和奖状,占领了一半江山,另一半是盛望,每次经过那里,盛望总是会驻足停留好久,眼睛定定地看着。高一的学妹每次偷偷瞧他时,总会感到心疼,别人问为什么心疼,也只是说:“不知道为什么,可能是因为他站在阴影里吧,阳光只能照到他的后背一点点,感觉不到温暖,看起来孤独又落寞……他以前身边是不是有人陪着啊,现在那个人是不是走了,所以才会这样,很少看见学长笑。”描述的颠来倒去,却正中红心。


盛望总是会升起江添还在这里的幻觉,有时候课间做卷子的时候,笔芯没墨了,就 下意识地靠向后桌,轻轻地敲了几下桌子。后桌没人回应,他转头时,只看见了空荡荡的桌椅,在和别人吵闹的高天扬一看就有些紧张兮兮地扑过来,装作玩闹的样子:“盛哥,你是要啥,笔芯没墨了还是尺子找不到啊?尽管向小辣椒借。”辣椒轻叱地踹了他一脚,也笑着接过话:“盛哥,你要什么向我借,我正好最近买了好多备,用。”


盛望有些愣神,片刻后也笑了笑,像是若无其事地从她桌上拿了一支笔芯:“谢了啊。”他知道他们在刻意地转移,但在那一瞬间,还是感到酸涩和难过,那个懂得他想法的人,在他靠过来的时候,敲了一下他的桌子就能把笔芯递过来的人,早就离开了啊。


他想他了。


说来也奇怪,尽管盛望白日夜晚有多想江舔,但却总是梦不见他。江添刚走的那一阵子,盛望几乎是歇斯底里,每一次入睡前都渴望着能梦见他,想再看他一眼,再看看他们之前在一起的日子,一直未曾实现,就也渐渐淡了这份执念。


可能上天有意逗你玩吧,就是要挑你不在乎的时候再给你,一个平淡的夜晚,盛望却梦,见了他们的相处。


他看见了他当初炸毛又傲娇的时候,与江添争锋相对,大少爷脾气拉不下脸去问他题目,三过房门而不入,想要保留个面子,结果面子和里子都丢了出去。


他看见了江添对他小心的关怀,当初被齐嘉豪阴了那一次,江添去喜乐找赵老板要监控,扭了脚买伤药给他,天气转凉后江添会抵制他作死的举动,帮他拉上拉链,指尖一触即分的热度,还有他幸灾乐祸地捉弄别人的时候,江添嘴角弯起的弧度和下意识的宠溺……


自从江添离开后,他很少起很晚,但那一夜的第二天,他却直接睡到了烈日高升。


被吵醒后,盛望很不爽地扯了扯嘴角,把高天扬的号码拉黑。虽然知道不能怪他,却还是忍不住惆怅,如果醒的再晚一点,那他是不是能再多看他哥一眼。


今天是周末。盛望把号码从黑名单里放出来,回拨了回去,压着声音:“高扬天,你最好给我一个吵醒我的理由。”


高天扬挠了挠头,嘻嘻笑着:“盛哥……你这起床气也太大了点吧,昨天说好的一起出来吃饭写卷子,怎么人还没起啊,这可不像你。”


他又没想到他会梦见江添。


默了默,盛望说了一句:“今天我不去了,下次再请你们。”直接挂了电话。


他搓了搓脸,笑了一声,梦见他哥,他自然知道自己现在状态有多恍惚,去了反而让A班的人担心,还不如自己呆着做卷子。




说是做卷子,但却静不下心。盛望挂了笔,拿起手机去点微信,快要高考,A班人都迷信的要死,此处着重点名高天扬,隔三差五就分享一个文章给盛望。


盛望没怎么在意,想着把这些红点,点没就锁屏,却在无意中瞥到一眼,手上的动作立马顿住了。


“老人说:“梦到一个人三次,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,一是相遇,二是结缘,三是缘尽,次次刻骨铭心””


盛望的手忍不住攥紧,想点叉关掉却情不 自禁地点了关注。他自嘲地笑笑,把手机抛回床上,又拿起笔做卷子。


看起来挺冷静,但谁又知道,他现在的心情就像窗外的知了的叫声一样,凌乱又烦躁。




可能有玄学吧,高考之前盛望都没有再梦见江添,正在他努力说服自己这不过是封建迷信,要相信科学,却在当天夜晚第二次梦见江添。


这是盛望不曾参与的过去,但他其实想象过的。


是丁老头告诉他江添的童年,他想象出来的,那只爱碰瓷的团长,那个总是冷冰冰孤零零的少年,一直以来都独自生活在梧桐外。


看着他为了留下妈妈,笨拙地将丝巾系在自己手上。


看着他为了那只老猫团长跑遍了所有宠物医院,依旧没留住的那份悲伤和自责,盛望很想冲上去抱抱他,跟他说你以后有我,我不会离开你的,却立马梦醒了。


外面的黑夜浓稠得心惊,盛望呆呆地坐在床上,手指攥紧了被子,关节被捏的发白。


他已经离开他哥了。


泪水留过眼角,是不是江添以后的生活没有盛望,所以连梦都不愿意给他一份希望,他连安慰这个男孩子的资格都没有。


这是盛望二次梦见江添。




第三次就在不久后。


没有任何甜蜜的回忆,是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医院。


江阿姨在恳求他放过江添,放过他们家,


盛明阳把他带到了他妈的墓碑前,指着他哑声地让他跪下,说:“你和她说,你喜欢上了一个男生,你说啊!”盛望死死地咬着牙,看着照片那个总是微笑的女子却感觉她好像连笑都染上了悲伤。


还有江添,他紧紧地攥着江添的手腕,当时是没意识的呢喃,现在也是,他不知道要说什么,只是攥着他,他不敢放开,也不想放开,只能不停地说着:“哥,我这次没松手,我没松……”你别松,你别走好不好……


他看见那个少年沉默地推开他的手:“对不起,我的错,是我先松的……”


他想追他,却被一条条锁链和荆棘缠住锁住,不知道是谁的手,盖住了他的眼睛,他看见的最后的一眼是少年远去的背影。




盛望醒来后沉默了很久,明明已经过去快要一年,但那幅场景却一直消散不了。


他点开手机,看了眼屏幕,又倒回床上闭眼。


【老人说:“梦到一个人三次,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,一是相遇,二是结缘,三是缘尽,次次刻骨铭心”】


三次了,江添,是不是在忘记他了。


盛望不想再看,他想哭,想闹,想冲回家把那个上锁的手机拿过来向江添发消息,想去找他,想做很多事情,却什么都没做,连哭也不再哭,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很,很累,只想这样睡下去。




自第三次梦见他后,盛望就慢慢不再笑了,他为自己包裹上了一层沉默寡言的外壳,那个毛茸茸爱捉弄人的大少爷望仔,起步于他们灿烂的17岁,消散于他们惨烈的18岁。


他其实有听见的。他听见了高天扬和小辣椒他们担忧的声音,所以他竭尽全力地去露出一个与当初并无两样的笑容。他知道这样做他们会放心,尽管每一次都痛的心如刀绞。


他听得见别人唏嘘的声音,说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像极了江添,但他却不想再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去笑笑了,茫茫人海,他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他哥了,让他再留最后一个念想,任性最后一次吧。


就在盛望以为自己就这样过下去之后,毫无预兆地,他第四次梦见了江添。


梦境似乎在帮他补全他不曾参与过的岁月。


那个离开江苏的江添,依旧冷冰冰地高考完,上大学,任职工作。


他的身边始终只有一只毛茸茸的猫陪着,是上次生日盛望送的礼物。他看见江添在唤猫,盛望想凑过去把他的口型看清楚声音听清楚,却始终模糊一片看不真切。


他还看见江添在12月4日点开微信向某个人发一声礼貌的祝福。盛望回想自己是否收到过他的微信,却失望地耷拉下眼帘,没有那个熟悉的名字。大概是在给别人祝福吧。


这么想着,却还是忍不住幻想那个人是他,也许他改了名字但是他没认出来。


盛望近乎贪婪地看着他,就算是臆想,他也像是参与了那份时光,至少,他能再多看见他哥一眼。




醒来后,他点开那个人文章,摩挲着屏幕,第三次梦见说明是遗忘,那第四次算什么,更深入地遗忘吗?


盛望自嘲地笑,没再多想,关上了手机。




事实很快地告诉他第四次梦见是什么意思。


他在那个拐角处,猝不及防地,和那个朝思暮想的人相遇。


“哥……”


好久不见。


我好想你。






老人说:“梦到一个人三次,代表那个人正在遗忘你,一是相遇,二是结缘,三是缘尽,次次刻骨铭心。”


其实老人还有半句话没说完省略了。


当你梦见他第四次的时候,就会开始新的一次循环。


相遇,结缘,缘尽,然后遗忘,然后继续相遇,结缘……


茫茫人海,我们终会相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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